原本通透的窗户被防盗窗牢牢罩住,阴暗狭小的房内凌乱不堪且空气污浊……十年前,患精神分裂和幻想症的池州小伙唐礼传被锁进了该市胜利新村小区一楼的这间房子,如今的他已经34岁。由于长年的封闭隔绝,唐礼传几乎说不出话。昨日下午,记者走进这间房子,揭开酸楚背后的故事。
16年前犯重病辍学在家
池州市胜利新村小区位于风景秀美的百荷公园北园对面。昨日下午,在小区居民的带领下,记者很快找到了唐礼传所在的那间小屋。从那间屋子的窗前经过时,一名男子伸出手向记者“哇哇哇哇”嚷个不停,这位居民告诉记者,这就是唐礼传,他叫嚷是想要烟抽。而唐礼传的母亲就住在隔壁单元。
“孩子一直是我们一家心头的痛。”谈到儿子唐礼传,今年59岁的母亲钱金莲显得既无奈又伤心。据她介绍,1979年9月出生的唐礼传在读初三前一直表现很正常,而且成绩也不错。“但他从小就很胆小且性格内向,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他回来也从不和大人讲。”
据介绍,1997年初,唐礼传开始表现出有些异样。唐礼传父母靠养鱼打鱼为生,唐礼传放假时,父母会让他在后面帮忙拿些东西,“他有时说不拿就不拿,甚至直接将东西扔掉。”后来,他甚至会突然拿扁担要打人,甚至跑出去让大人找不到,“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经常深更半夜不见人。”
“后来听说他上课常往外跑,晚上也常从家往外跑。”钱金莲告诉记者,唐礼传曾说自己想去学武术,以后要当将军打人。感到问题严重后,夫妻两人将唐礼传送到医院检查,被确诊为精神分裂和幻想症。住院两个月,经过一个疗程治疗后,唐传礼被父亲带回家照看。
母亲无奈将他锁进房间
此后,唐礼传又先后被送到医院治疗过几次,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屋漏偏逢连阴雨,1999年,唐礼传的父亲生病住院后被查出肠癌,并于2000年7月离开人世。此后,家庭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到了钱金莲和其小儿子身上。
2002年,钱金莲家房屋拆迁,她在胜利新村小区分得了两套房子,小的50多平方米。2003年“非典”时期,在家人及邻居的建议下,钱金莲将唐礼传关进了这套小房,她自己也住进来照顾儿子,而另一间则留给常年在外打工的小儿子成家用。
“由于他有时候很烦躁,我一个人控制不了他,只得将他锁进房里。”钱金莲无奈地说,一开始,冬天她还偶尔带唐礼传出来晒晒太阳,“后来怕他乱跑就没出来过了。”
一日三餐每天送到跟前
此后,唐礼传就在这间50多平方米的小房子里整整被关了十年。“去年由于要照顾小儿子的小孩,我搬到隔壁单元的小儿子家。”钱金莲介绍,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每天三餐饭前,她都把饭装好送到唐礼传跟前,“晚上给他吃药后,他才能睡着。”
在钱金莲的带领下,记者走进了那间阴暗狭小的小房子。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夹杂着霉味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
唐礼传住的房子是毛坯房,屋内有两间小得只能勉强放下一张床的房间。房顶墙角到处都是蜘蛛网,卫生间内更是脏乱不已。在唐礼传睡的那个小房间,只有一张很结实但仅有床板的床,“床上毯子我早上抽走了,否则又要被他撕坏,等到晚上睡觉前再给他铺上。”
记者离开时,始终沉默的唐礼传跳上了自己的床板,蜷缩着坐在上面不停用手敲打自己的头,嘴里还一直嚷嚷个不停,但记者和钱金莲一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钱金莲介绍,儿子以前话就不多,现在几乎不会说话。
“我偶尔讲些,他也只能听懂一点。”
母亲很担心儿子的未来
“以前听医生说治不好,只能靠药物维持。”谈起未来,今年已经59岁的钱金莲无奈地说,四五年前,居委会给他们家申领了低保,每个月有589元低保金。“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小儿子一直在外打工,前两年才回到池州,生活压力也很大。”
“我现在还能动,还可以照顾他,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将来我不能动了怎么办,小儿子家境也不好,谁来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呢?”谈到这里,钱金莲黯然泪下,“以前也想过送到精神病院或其他机构,但听说每个月都要付不少的生活费,这对我们压力很大。”
“如果有地方能治他的病,我还是很想筹些钱送他去治治。”钱金莲说,如果唐礼传能达到生活自理的程度,就已经是个很不错的结果了。“至少以后我不在了,他能够活得好一点,否则我真为他以后的生活担心啊。”(朱春友)
(原标题:关儿十年 谁来打开她这把“心锁”?)